我100kg大大的身軀,躺在急診室專用小小張的診療床,左手埋著靜脈針頭,右手手背包貼著厚厚的紗布。原本、針頭是要埋在右手,可能小護士經驗不夠,或者還沒打過胖子的靜脈,又還是看我痛到縮成一球她太緊張了,針頭進進出出的5次以上吧,一直沒成功,眼看她也是急得滿頭大汗,心虛的用側眼偷偷看著我的表情。真的沒關係的,但是我痛到沒有任何心情去安慰她,其實也感覺不到什麼針頭的痛,終於最後換到了左手,成功的埋好針頭。

 

    又吃藥又注射的,約莫過了很大一陣子吧,其實藥效並沒有期待中或想像的那麼快,幾個鐘頭過去了,好像慢慢的沒感覺疼痛,拉著注射管線,行動並不自由,眼巴巴的盯著天花板,數看大方格子裡有多少小格,心理分析著可能的病情還有醫生的處置;連續問了幾個護士或值班的醫師,回覆都一律是正在觀察及等待檢驗結果。隔壁床老阿嬤的呻吟聲,監控儀器規律的警報聲,醉漢睡急診室的打鼾聲,醫護緊急奔跑的腳步聲。我真的不明白要觀察什麼?觀察到~再次痛起來?還是、觀察到不痛了就可以回家了,我白天才去看了門診被處置回家吃藥的.....。

 

    又昏睡了一會半夢半醒,眼前似乎站著人,趕緊清醒過來。是一位實習小小醫生,白白淨淨的一看就知道是用功讀書的好孩子:大哥對不起。我剛才有看了您的病歷,目前應該還沒知道是身體哪裡的問題,如果您同意的話,可以讓我好好的幫您再檢查看看?一直躺這也是難受,有人關心總是好的。隔了沒多少,他推來了一部應該是超音波的機器吧,把我整個腹部塗滿了黏液,他用超音波的探測頭到處遊走,雙眼認真的看著電腦螢幕。來來回回大約做了15分鐘,起身客套的說了兩句就離開了。又過了一會兒,突然一堆凌亂的腳步聲往我病床靠近,是剛才的那位小醫生,多了二位應該是更資深的學長,還有一位應該是急診室的大醫生吧。

 

    大家必恭必敬的讓出螢幕前的位子給那位大醫生坐下,接著他又是用那超音波的探測頭,在我下腹部及側腹部快速的移動,嘴裡念念有詞的一大堆英文的術語,旁邊的實習醫生們點頭如搗蒜。他一講完直接就站起來回頭就走,也沒人理我,一堆人就又快速的離開了。正在滿頭霧水時,最初的那個小醫生回來了:大哥、我們已幫您安排住院,目前還不能讓你回家,你的腎臟裡面有東西,狀況還不是很清楚,以之前的出血及疼痛的狀況,對你的生命是會有危險的,詳細你的主治醫師會再跟你說明....。

 

    很快的、醫院的傳送人員就來推我到病房,當時、反而有一種離開急診室的喜悅,就算回不了家,最起碼在醫院裡我是安全的,回病房是可以能好好睡一覺的,當時直感覺好累好累,有種打過場大仗的虛脫。遺憾的事,當時離開急診時忘了留意下那小醫生的姓名,如果此後有機會,真的想當面跟他答謝及贊許,直到今天我都還深深的感激著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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