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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每個人在生病前都還是想像式的思考,想著癌症離我們很遠,只是茶餘飯後膨脹知識的話題,講的都是別人的故事;當由醫生宣佈罹癌的那一刻,很難駕馭突然變成漿糊的頭腦,信心、目標、生活品味....瞬間瓦解到剩下一個只想活下去的念頭,仿佛時間變得好匆促,可選擇的道路變得好少;想到家人聞此惡耗的擔心與難過,想到曾經讓我自傲而拼搏的事業,我很自責破壞了大家的幸福,深深的感覺自己無能再勝任責任的悲哀。
   
    經過一整天的混亂思考,確診後住院的第二天,一早林醫師就又來到病床邊;來來回回的耐心解說著必須先以手術處理的幾大理由:
一、這顆8公分的腫瘤包裹在左腎裡邊,因為它的尺寸不小,之前的疼痛與出血,都是因為它的組織崩壞與血管破裂所致,若讓其繼續生長,則往後的危險性更大,甚至會有突然危害到生命的可能。
二、目前的檢驗結果都指向腎臟癌,詳細的確認,還是應該以取得組織的檢體病理報告為準。手術的同時,可以更仔細的檢查附近組織是否受到癌細胞的侵擾。
三、姑且不論肺部的白點是否為遠端移轉,在原發腫瘤的原始位置裡,當腫瘤細胞長到一個程度,即更可能往外部器官轉移,而過量的腫瘤其代謝分泌物,會消弱身體的機能,使人身體虛弱。因此以腫瘤細胞減量的觀念來看,也需有進行該手術的必要。

    林醫師解說治療計劃:先以手術減量,再以標靶藥物封鎖癌細胞的擴散,分進合擊,留下類健康的身體,才能抵禦萬一日後確認是遠端轉移的另一場戰爭;又手術以腹腔鏡進行,數個進入的傷口都不大,術後的恢復較佳,大約5天即可出院...頓時、戰略目標已經擬定,我應該信任我的醫生,更應該支持他做出了最好的處置步驟。覺得眼前人生或許是峰迴路轉,已不是寸步難移,只應開始走得辛苦走得小心。當下跟醫師約定了3週後的手術時間,過兩天出院後得佈局讓自己在下個月,突然消失五天。

    2013年的5月14日我依約入院報到,做了一些術前必要的檢查後,晚間開始禁食,這一夜睡得還算平靜,因為我相信我的主治醫師,相信目前這個最好的選擇。15日的手術排在第一檯,一大早5點起床,讓自己清醒後,為了維持自己的心思不亂,盤腿打坐了20分鐘,後因腿麻而作罷,念誦往生咒迴向眾生廣結善緣吧。到了7點左右換好手術衣,沒多久傳送員就來推我去手術室,如果說不緊張不害怕是騙人的,然"緊張及害怕"會讓自我消失,心情混亂無法自己作主。躺在病床上從被推出病房開始,心裡反覆念誦著"南無阿彌陀佛",這段路上的
陌生與手術室明亮的冰冷,漸漸轉化成淡淡的灰色,而不再讓人感到害怕;再次有知覺時,我已經又回到了病房,護士一直重複叫著我名字,我真的有聽到,只是好累好睏不想回答她,但她的堅決似乎也沒有要放棄的意思,只好打起精神勉強擠出笑容,點點頭回應她,知道我醒了後她卻問我的名字是不是xxx,真想罵人,純粹是為了確認我已經清醒而反覆的吵醒我。

    手術過後的第二天,精神已經完全清醒,鼻子裡有一條胃酸的引流管,頸部還埋了一個緊急時要使用的注射管,棉被外掛著尿袋,自己也嚇了一跳,傷口還外掛著一顆手榴彈,這整套裝備好像病情應該很嚴重吧!中午住院醫師來換藥,抽除了胃部的引流管可以恢復進食;打開紗布我才第一次看到傷口,除了較大的那刀取出腎臟的傷口外,其它都只是小小的幾個小洞。紅色的管子,引流手術部位的血水到一個俗稱手榴彈的容器裡,護士須記錄清除的血水量。

    5月17號手術過後的第三天,主治醫師一早來巡視後拔除尿管,意即鼓勵可多下床活動,促進傷口的癒合。
    第四天開始,整天在病房推著大關刀(帶輪子的點滴架)走來走去,醫院的電視頻道只有四個台,手機的螢幕看久了也不舒服,帶著點滴那兒也不能去;其實心裡忐忑不安的隨時很擔心突然家人來電話,關心我在哪。尤其是我的小孩,我害怕聽到他們的聲音,委曲與愧疚將湧上喉頭,我不希望他們為我擔心。
    住院醫師每天來換藥,到了第五天的早上,主治醫師來拔出血水的引流管,因為從第四天後即無再有血水流出。主治醫師處置完後,示意恢復完好,若有意願的話可以出院,住得發慌當然立即辦理好出院手續。拔除了點滴、手環名牌,仔細的學習自行照料傷口的衛教,換回自己的衣服,走出醫院大門,覺得陽光好鮮艷好透明,心裡是如釋重負的,就當是進廠敲敲打打的大保養一番,非常感恩主治林醫師的用心。

再過一週回門診拆線,傷口已大至復原。


因為我是容易過敏的體質,大刀的傷口癒合狀況較差,不過到了第三週以後,也都大至癒合完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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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LEE J F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1) 人氣()